87岁老父亲、精神病妻子，他把全家生计“挑”在肩上

小苇

隔着满屋的灰尘，第一次见到52岁的段师傅，心里感觉闷闷的。
室外的温度已接近零度，这个瘦弱的男人仅穿着一件单衣在西二环这间初步装修好的房子里忙来忙去，捆好硬纸壳、清理碎瓷砖、整理剩下的木材……他低着头慢慢的干着，脚上的布鞋已经脏成和黄泥巴一样的颜色，丝毫看不出先前模样。


“快下雪了，穿一件衣不冷么？”段师傅笑着摇了摇头：“做事不会冷，也已经习惯了！”笑容中，段师傅那一大一小两只眼睛对比更加鲜明。看到我们注意到了他的眼睛，段师傅接着说：“二十多岁在衡阳帮别人建房摔的，从三楼摔下来，没死，就摔坏了一只眼睛，现在看东西只能靠一只眼睛。”

从三楼摔下来，只住了三天院，包工头给了段师傅一千块钱就叫他回家了。没进过学校，也没有兄弟姐妹，段师傅就这样回到了常宁。不能再砌墙，段师傅只有当小工，挑水泥，挑砖头，只要有活干，有钱拿，段师傅从来不会太计较。

随着年岁的增长，基本上也没有人再叫他帮忙做小工，段师傅只有帮着打杂。“一般都是帮装修公司或个人搞卫生，把垃圾挑下去，或者把腻子粉、少了的水泥挑上来。”虽然瘦弱，但是段师傅经常挑着200斤的水泥爬六七楼。“一套房子最多五百块钱，清垃圾至少要清四次，第一次至少要一整天！”

如果只是清垃圾，没有挑重东西上楼，就算忙上一整天，段师傅很少去馆子里吃中饭。家不在城里而是在城郊的瑶塘，段师傅觉得省一点是一点：“早上我自己做了饭，吃了饭才来的，吃饱就行了，不知道屋里那两个吃没吃！”

屋里那两个，一个是87岁的老父亲，一个是患有精神疾病的妻子。老父亲不仅年纪大，今年以来身体也不好，已经不能自由行动了。妻子的病情时好时坏，家里的事情基本上不会做。每天早上五点，段师傅起床生火、做饭，饭熟了后，喂了老父亲吃饭后，再叫妻子起床一起吃饭。


早上六点，推出自行车，段师傅往常宁县城赶。“别人送的摩托车又坏了，修摩托花了好多钱了，这个自行车才30块钱，还好一些！”骑着自行车赶到消防队，段师傅把车推到财政局院子里，然后坐公交车去工地做事。
一出来就是一整天，妻子病情好的时候，中午还会偶尔吃几顿冷饭，老父亲则只能等到段师傅晚上回去了才能吃。“我也没办法，只能过一天算一天了！”90年代，从同堂叔叔那里买过来的旧房子已经严重漏水，窗户也没有安装窗页，甚至连挡风的薄膜也没有订上，忙里忙外的段师傅也感到越来越力不从心。


唯一的儿子只能过年才会回来住上几天，妻子一直在念叨儿子怎么还没娶媳妇。看着年迈的父亲和患病的妻子，段师傅又摸了摸头，叹道：“过一天是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