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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罗桥镇下冲村的新屋袁家时,正逢夏季多雨时节,蒙蒙细雨如丝丝牛毛般从天而降,洒遍了乡村的每一个角落。
尚在村口,视线便被几座并排而立的青瓦盖顶的古民居吸引。白墙灰瓦、青砖飞檐,一派典型的清代湘南中期建筑风格,带着远处烟雾氤氲的山峰,俨然构成了一副天然山水画。
这一排排历史悠久的古建筑,始建于清康熙年间,在乾隆初年已颇具规模。在过去的300多个年头里,经历了无数个风吹雨打,它仍保留着最好的模样。留有祠堂3座,民宅12多栋,古书房1栋,古井1座,古巷道25条等,整体建筑面积达2万多平方米。
撑着雨伞徘徊在屋前的石板路上,能听见潺潺的水声,鸣鸣的鸟叫,不禁羡慕生活在这儿的人们。看着眼前穿斗式梁架,硬山顶,金字山墙,双坡瓦面的古老建筑,让人不由地放慢了脚步,去细细遐想发生在这里的一切一切。
新屋袁家先祖应明公原名旻,祖籍河南濮阳,为袁氏第一代先祖涛涂公第69世。应明公原先是朱元璋麾下一名武将,跟随朱元璋征战多年,由于战绩突出,于洪武年间升任衡州卫指挥使。族谱上是这样记载其在任情况的:“应明公修理城池,善抚士卒,十年中无敢有窃发犯境者”,“常邑峒寇虽猖獗一时,但闻其威不战自降,公以恩待之,(峒寇)誓不复反。”
有着这样一位骁勇善战的祖先,袁氏子孙自是不凡。据《袁氏族谱》记载,袁氏后人星缠公于康熙57年购汤姓地基大兴土木另建袁氏新宅,也就是现在的新屋袁家。古人在建造房屋的时候,向来讲求风水,注重细节,所以你会发现,所有的宅子都是坐北朝南,每所宅子的两边都刻有"子孙发达、富贵平安","万代兴隆、富贵荣昌"等祈求吉祥安康的话语,寓意深刻。门前傍水,屋后依山,既有江南民居特色,又有独特的本土建筑风格。
踏着斑驳的青石板路,穿过幽深的小巷,推开厚重的木门,走进幽静的民居。经过门厅,只见长方形天井居中,上纳四水归堂,周边设回廊。抬头望去,片片青瓦覆盖的屋顶大开口字,呈倾斜状。到下雨天,雨水会顺着四周的屋顶注入天井,这就是俗称的“四水归明堂”,也体现出了古人“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态。整栋院落呈三进式,由门厅、中厅、正厅,左右厢房、厨房、杂房、储存间、耳室组成。门厅为过道,左右设木质门为杂物间或厨房之用,中厅设有中门,为接人待客场所,中门门帘上部均有木质悬扣,用于挂匾之用。正厅高大宽敞,均设木质神龛祖先牌位,是家人聚会及祭奠场所。
不知不觉间走进了一间书房,屋内是清一色的木制建筑,古色古香,风韵十足。雕有回字纹、珠花的木窗,菱格纹的屏风,刻有拐子龙、宝相花、莲花、民间故事、瑞兽等图案的木雕,吊檐柱的荷花瓣造型等,皆是清代中期的主流装饰,雕刻精美,栩栩如生。檐柱下的石础样式颇多,有覆盆式石础,架子鼓石础,鸟兽菱格石础等,简单且大方。伴随着浓浓的书香气息,恍惚间,仿佛看到衣冠整洁的翩翩少年端坐在书桌前,一手拿书,一手握笔,一边摇头晃脑,一边念着:“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从村民口中得知,这是先祖袁绣山的书房。袁绣山从小勤奋好学,但屡试不中,空怀报国之志。当太平军经过湖南时,郁闷的袁绣山决定跟随太平军征战两湖地区。在征战期间,袁绣山屡献奇谋,升任太平军水军军师。相传太平军征战九江时,袁绣山夜观天象,推算某日江起大雾,水军可全力而攻,并立下军令状。到了那一日,江上果然起大雾,太平军乘雾进攻,大获全胜。总攻前夜,袁绣山想到家里老父老母无人尽孝,毅然决定连夜潜回老家。回到家乡后,看淡名利的袁绣山静心研究医书,当起了乡野医生,乡邻间有求必应,从不计较,后娶妻生子,度过了平淡美满的下半生。
时光流转,将军之后的袁氏子孙就这样逐渐安定下来,过起了男耕女织的田园生活。经过岁月洗礼的新屋袁家,依然倔强的屹立在那,它是落后的生产力和高度的文明两者混合,它承载着袁氏一族世世代代的光辉岁月。
作者:曹莉娜 阳碧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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