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李月初
鸡叫二遍，娘就起床了，这一晚，娘一点没睡。她的小儿子，明天开学，要去离家两百里外的学校。
娘悄悄地起来，没有开灯，在厨房里摸到水桶和扁担，轻轻地开门出去挑水。天上的星星亮着，街上没有一人，四周静悄悄的，娘麻着胆子，沿着石板小路，到街外旷野中的水井，挑回满满的一担水。
娘来不及歇气，悄悄地开始做饭。家里没什么菜，只有点豆芽，几个鸡蛋。昨晚儿子就跟娘说了，早上不需要做饭，到城里车站随便吃点东西就行，也不贵。儿子还说，起早了没味口，吃不下。娘当时答应:“不做，不做，你自己去车站买些吃的。"娘从橱柜里摸出一把零钱，塞放儿子手中，“这给你明天买早餐吃"。儿子坚持不要，因为娘早就给了儿子的学费和一些零钱。在旁的父亲帮娘一块劝导:“君子出门带重粮，你就接下吧。"儿子执拗不过，也不好拂父母美意，接过娘手中皱巴巴却叠得整齐的1块多钱零票。这时的娘似乎轻松了许多，安静坐在一旁听父子俩聊天，只是时不时插一句:“早点睡，明天要赶路。”
第二天，娘还是要起来做早饭。缸里昨天儿子挑满了水，娘坚持用自己刚刚挑来的水淘米做饭，舀水将那豆芽一根根地洗净，等待饭熟。娘能做的就是用一个鸡蛋做一碗汤，煎两个荷包蛋，再将豆芽炒熟。娘将豆芽用两个碗分装，凑成四个碗，寓意事事如意，四季平安。天亮了，儿子起来，打点行李，看到桌上的菜饭，没有感激的言词，而是责备娘多操心。娘象做错事的小学生，小声劝儿子多少吃一点。儿子噙着眼泪，故作潇洒地吃了几口就走了。娘跟在后面叮嘱，重复着几句现话，期盼下一个假期儿子的归来。
——献给离开我五周年的母亲
后记：农历6月29日，是母亲逝世5周年忌日，流着泪写了这篇纪念文章，放到微信朋友圈，看哭了很多人。娘已去，自己曾经不懂事时对娘的伤害无法弥补。我想，此时此刻，纪念一下，从未怪罪、记恨儿子的在天母亲，一定也会欣慰。娘，儿子真的好想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