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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宁“双抢”这农活你有干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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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6-11 16:33:3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文章来源:常宁之声
文/张建华  

   “ 双抢”这个曾经辉煌的名词,现在早已被流行的网络语言覆盖,渐渐地被人遗忘。但它在我们心中却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回味起来也是有苦有甜,一言难尽!       在我们常宁老家,以前水稻一般种两季,七月早稻成熟收割后,得立即插上晚稻,还务必在立秋前将秧苗插下。如果晚了,收成将减少。才十天半月左右工夫,抢收抢种,所以叫“双抢”
        记忆里,“双抢”却是维系所有农家生活命脉的一种繁重劳动的代名词。双抢时,要举家上阵,我从8、9岁开始,八零年分田到户,家乡的土地上就留下了自己劳动的身影。
         天刚蒙蒙亮,在大人由轻到重的呼唤声中醒来,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慢吞吞的走向屋旁的茅房,极不情愿地多蹲几分钟,直到大人再次的吼叫才出来,双抢期间的一天拉开了序幕……。母亲总是胸有成竹的根据每块田里稻子的成熟度,来决定先收割那块田。割稻,手持一把铮亮的镰刀顺着水稻倒伏的方向将其一一割断,然后再一把把理好,码放成堆。不一会儿整片金黄的稻穗不见了,一块块稻田在镰刀嚓嚓声中露出了一截截整齐的稻桩。十岁以前,我都是专职捋稻铺,裸着身子,只穿个短裤衩,弯着腰把一把把稻谷从泥田里抱起来,深一脚浅一脚踩在泥田里,来来回回,将稻铺递给大人。临近中午,骄阳似火,你家田里,他家田里,脚踩的打稻机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嗡嗡嗡嗡……”的声音,震颤飘荡在旷野远方。知了也在声嘶力竭地尖叫着,好像在抗议这夏日的炎热。两种声音在原野上空交织,奏出了农人的艰辛,农人的心酸……。     太热了,歇伙是一件幸福的事。留守家里做饭的爷爷用大包壶送来了井水,还放了些白糖和醋,便刻的清凉,换来一丝暂时的惬意,我便趁机跳进不远处的小河里,胳膊上、胸脯上已然留下了一条条被稻铺划扫的红痕,汗水流过,感到一阵一阵刺啦啦的疼。        再下田,加把劲,打完这块田一下就可以回家吃午饭了,下午还要移打稻机到另外一块田呢。轰隆隆的齿轮转动声,哗啦啦的脱谷声汇聚成正午的一支交响乐。大人们一只脚用力支撑着躯体,一只脚用力踩着打稻机脚踏板,双手紧紧握住稻把,摁在滚轮上用力转动着。我们疾驰在泥巴田里,在越来越远的地方将稻铺抱回来快速递给大人,在大人身体的晃动起伏中,谷粒唱着欢快的歌,离开了稻草,飞入前方的斗中……

      双抢中午的伙食比平时好多了,父母隔两天尽可能让我们吃上点肉,知道消耗的体力太大,有意让我们补补身子。我们狼吞虎咽的吃着大肥肉,喝着海带汤……实在太饿了。突然,天空中传来咔啦一声巨响,让所有的人都无奈地扔下了饭碗,离开饭桌,奔了出去。    六月天娃儿脸,说变就变;暴雨可能即将伴着刚才的雷声呼啸而至。我们得快速把上午收回来的摊晒在禾场上的稻谷收起来,否则雨把稻子淋湿后会发芽、发霉。此时,大禾场上熙熙攘攘起来,村里男女老少全部出动,即便你家没有晒稻谷也会赶过来帮忙。各种工具将稻谷团成一堆,用大塑料薄膜盖上,压上石头稻草防止被风吹开进雨。整个过程火急火燎,容不得半点松懈,自家稻子盖好后还要帮助其他家盖,总之,必须要保证所有稻子不能淋雨。      起得早,刚刚又历经抢收谷子的人们已经疲惫不堪,在哗啦啦的雨声中小憩。夏天的暴雨,来的突然,走的也快,天又放晴了。      “冰棒冰棒,白糖冰棒,冰棒冰棒,绿豆冰棒”,一声声吆喝伴着自行车铃铛声,将我们吵醒,卖冰棒的来了。大人为了鼓励我们继续好好干活,也抠点零钱出来给我们解馋。三分和五分钱一根的冰棒太令人回味无穷了,小心翼翼地剥开冰棒纸,不忘将纸粘在嘴上舔一舔,冰棒表面留有一层薄薄的白霜,一股甜丝丝的雾气夹杂着丝丝凉意一下子钻入鼻孔中,迫不及待狠狠咬上一大口,含在嘴里让它缓缓化掉,再一点一点咽下肚去,半支冰棒下肚顿觉通体舒畅极了。

     早上清凉,是拔秧的好时机。清新的空气里夹杂着泥土的芬芳,田埂上的小草伸了伸懒腰,身上的露珠晶莹剔透,像一颗颗珍珠在初升的太阳下闪耀着,不时滴在田埂上奔走的人们脚背上,透着一股沁心的凉意。一大把整齐的扎秧草放在密匝匝的秧苗上,人们弯着腰把秧苗一小把一小把的从秧田里拔起来,凑成一束,放在水田里“哐当哐当”的把秧苗根部的泥巴洗去,从前面抽出几根扎秧草,简单绕拧成细绳,熟练地打了个活结,随手就把一束秧苗扎起来了,丢在身后。爷爷是拔秧老把式,又快又好,他还给我讲了一个典故。说有一位秀才去京城赶考,向一位正在田里拔秧的老农问路,可能自觉高人一等,语气傲慢。老农就说,你是去赶考,我出一上联,你如能对出来我就帮你引路,对不出就请回吧!秀才心想,你一老农能出什么好对子,立马答应。老农说:“就以我拔秧为题,稻草扎秧父捆子”。秀才想了半天,傻了,怎么也对不出来,回去后就病倒了。后来他姑妈得知,就提一篮子笋来看望他。秀才看到姑妈,大喊:老天开眼,我总算对出来了,“稻草扎秧父捆子;竹篮提笋母抱儿”。大笑三声,喷血而亡。

      也许爷爷的故事让我减少了双抢的疲劳,但也让我对对联萌芽了兴趣,至今还爱瞎对!不一会儿,后面翠绿的秧把越来越多,一个个像士兵一样,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秧田里,在晨风中瑟瑟飘摇。     日上三竿时,人们腰酸背疼,饥肠辘辘的从秧田里走上来,吸附在腿肚上的几条蚂蝗,已滚圆滚圆了,一头粘连在腿肉里,还没有吸饱血,饱了就会自己滚落。     人们一边骂着,一边习以为常地从腿上用草抽打或手拍让它们下来,找根细树枝,插进蚂蝗体内,随着滴落的鲜血,蚂蝗被整个穿肠翻了过来,丢在火辣的太阳下,终究化成一滩水,再也不能复活。       插秧的人们已经个个汗流浃背,汗水顺着额头流到眼里,一阵刺辣……却也顾不得伸出手来擦一把,我们将手里的秧苗掐分成一撮撮,快速地按进滚烫的泥巴里,弓腰有序的往后到退着,一棵棵秧苗也就慢慢将水汪汪、白茫茫一片的水田装扮得郁郁葱葱。我在爷爷的精心指导下成为一位当地插秧高手,又快,又好,最让人佩服的是我不用拉绳,在田中间开始,不管田多大,最后上岸五行禾苗可以压线,也算一绝话。       双抢时段,该死的公社广播清晨四点多就响过不停,让我好不心烦!但早上、晚上都是干活最佳的时间段,在火烧云的映射下,人们经历一天的劳作,体力消耗的所剩无几,可深知明天农活任务更加艰巨,不得不在蚊子牛虻的叮咬下,继续奋力抢收抢种着。阵阵犁田人呵斥牛儿的声音,田间放水而吵架的声音,跟四起的炊烟一同飘忽在田野上空。


       天色渐晚,池塘边上挤满了人,洗脚的,洗农具的,牵牛喝水的,抬水的,洗菜的……我们赤身裸体地在池塘中翻滚,肆意嬉笑打闹;在相互表演仰浮,看谁能把小鸡鸡亮出水面。对于这项技能我应该算是无师自通,我能平躺在水面上,手脚都不动好长时间(现在叫静漂,是一项体育运动),这技能现在更强,2017年中央电视台来水口山拍湘江治理纪录片,我还展示了这一绝技。         现如今,农业机械化程度越来越高,这渐已消失的双抢,伴随着我从八岁一直持续到20多岁,自当上水口山一名矿工后才终止,这已化成一种融入血液与骨头里的记忆,镌刻盘踞在我的心灵深处,其滋味刻骨铭心、五味杂陈,让人想笑,想哭……。       双抢,让我心悸、惧怕与敬畏……但这种特殊的经历,此生不会再有,他让我在漫漫人生路途中学会了隐忍、无畏、坚强!“手把青苗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六根清净方为道,原来退步是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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